地瓜烧曲,就是吴家庄今后吸引商贾前来的产业。
加工烧曲所得的糟料,又是饲养牲畜的好饲料。
哪怕还是新酒,滋味已经让吴存之美得冒泡了,包括石勇和李庸,当晚都喝了个酩酊大醉。
地瓜烧曲因为糖份要高一些,度数要低几度,因此比董家烧刀子入口柔和,三人不知道好歹,不知不觉就喝过量了。
将酿酒的手册悄悄交给辛娘保管,告诉她如果在造酒上遇到麻烦一定要告诉他之后,苏油这才将俩死猪一样的石勇和李庸丢上船,自己又当轮机长又当舵手,离开了吴家庄。
肥乡往前就是临漳,陈五常和李茹盛的煤铁坊都在这里。
其实更好的煤铁矿在涉县与昭德,但是两人贪图水运之便利,都将工坊安置在了这里。
临漳与磁州隔着一条漳河,算是比较繁华的县城,临漳县令天天派人在码头打量,见到一艘古怪的突突船过来,立马带领着一县的官民前来迎接。
临漳县距离相州很近,也在“相州权势辐射圈”的范围里,县令武渔乃是韩忠彦当年的门客,得韩琦的恩荫才进的官场。
以前的大宋就是这么没有道理,当朝宰执的门客也在恩荫的范围之内,直到元丰改制之后,这类恩荫才几乎绝迹。
因此武渔远比其余地方官员更清楚这位大佬的真正实力,至少他非常清楚韩家家族产业与学术的转型升级到底是谁的功劳。
苏油对下级官员的态度甚至比朝官都要和蔼,对武渔拱手道:“令尹布置下这么大的铺排,我生怕被朝中御史们弹劾啊。”
武渔大礼参见:“明公节制四路,正是圣慈与陛下高瞻远瞩,荣宠有加之故,武渔还怕不如此迎接,会被御史们弹劾不敬尊上,狂妄自大呢。”
苏油摇摇头,官场上这一套迎来送往也的确非常无聊,不好多说,便道:“先去衙门说公事吧。”
苏油的做派是出了名的,武渔也不敢多话,当先带路。
知道苏油是为煤铁而来的,武渔早已经做好了功课,一路上就给苏油介绍临漳的煤铁产业,还有匠户们的生活情况。
大资本运营和大工业是一把双刃剑,如果不加以严格管理,会将传统手工业杀得片甲不留。
之所以要兴建铁路,大搞水利,组建新军,其实就是要将那些国营大厂的钢铁产能消耗在上头,给地方传统铁冶赢得一些发展的时间和空间。
宋人玩这个的时间很长了,朝中如今明白人也多,苏油修建铁路的提议能够获得顺利通过,这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。
苏油一边听武渔陈述一边点头,其实临漳的煤铁在他眼里就和没有开发差不多,反倒对他问道:“临漳的邺镇有水旱码头吗?”
武渔点头:“邺镇是南北要路之冲,上接磁州,下接安阳;东西又有漳河相连,左通隆德府,右连大名府,也算是我临漳的重要口岸之一。相州的三仓都设置在那里,每年北上牛马以十万计。”
苏油关心的其实不是这个:“这样的话,安阳的货品要运输过来,其实是挺方便的?”
武渔说道:“那可是太方便了,不过下官所知,安阳倒是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土产,啊除了甲骨……”
苏油嘴里说的货品,其实是指高爆炸药和雷管,开矿一定会用到大量的这些东西,如今蔡京在淮南大搞盐化工、硝化产业,才有了大爆淮南煤业的基础。
华中五州煤铁工业解决了燃料瓶颈,仅仅一年时间,蔡京不但让两淮煤炭产能翻了两番,钢铁产能翻了一番,还将原计划耗时两年的两百公里运河凿通,进度加快了半年,一个能臣的名声拿捏得死死的。
也是将炸药用得丧心病狂。
然而苏油不羡慕他,因为四通勘探司的报告已经不断地送了过来,邯郸简直就是一个宝库。
涉县已经发现了磷、铁、钾、锰、石灰、耐火黏土、铝矾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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